【仏英＋苏英】罗莎探案集6
＂瞧瞧这是谁家的靓丽小姐，哦呀～这不是我们可爱的小罗莎嘛～＂
男人刻薄的唇瓣此时竟勾起几分笑意，他伸手揽抱起罗莎纤细的腰肢，托起她在空中旋转了一大圈。水蓝色的裙摆在半空中绽出明媚的弧度，一如二人少年时归家的景象。
＂你长大了，罗莎。漂亮到哥哥都不敢认你了。＂终于男人放下了她，抚摸着她的鬓发细致端详着她。
＂全怪你一直不来！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弗朗西斯说你处理完要务就会来接我，于是我一直乖乖的等着；从寒冬到酷夏，从年初到年终，四季流转，直到我发觉镜子里的女孩头发又长长了几寸，身量又拔高了几分，我才蓦然醒悟，自己已然告别年少青春。而你却始终未至，仿佛宣告着你将我抛弃的残酷真相。＂
＂你这可亲可憎的人啊！哥哥……我真的好想念你。＂罗莎再次依偎在他的怀里，二人亲密无间的仿佛回归母体。
＂我很抱歉，罗莎……是我来晚了。＂
亚瑟似乎并没有对妹妹谈话中出现的弗朗西斯感到惊讶，看得出他对妹妹这些年的情况已经掌握了大概一一说他不在意是撒谎，不然他也不会对那人回回痛下杀手，但这似乎不是他此行的重点。
＂都怪我，我没有早些识破那臭胡子的诡计一一可他究竟把你藏去了哪里？居然一次次的躲过了柯克兰的情报网……＂
＂哦……那大概真是情报人员永远想不到的地方……＂罗莎离开了兄长的怀抱，以手扶额表示无奈。
＂弗朗西斯早年在伦敦有一重假身份一一郊区教会的外科医生。那些年我一直居住在他在教会的居所，后来又和教会学校的女孩们一起读书……＂
＂他居然让你住在教会里！！还让你和乡野林间的野丫头们一起上学！＂亚瑟·柯克兰祖母绿的眼瞳中折射出不可置信，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愤怒：＂他怎么敢……＂
＂别激动嘛，哥哥。他对我不差的，而且教会的众人和蔼可亲，我生活的非常开心。”罗莎伸手覆上亚瑟欲启的丹唇：＂而现在你回到了我身边，这一整年没有比这更令我欣喜的事情了。＂
亚瑟闻言只是再度抱紧了她：＂是啊……天主在上，你终于回来了。＂罗莎也是闭上双眼，揽住了他比少时更为广阔的臂膀。
＂回来吧，罗莎，和哥哥一起走吧，我会加倍补偿遗失的这些年！咱们离开伦敦吧！你想去哪里？新大陆怎么样？记得你还是小姑娘时经常在地图上指着它追问我……＂
＂哥哥……＂罗莎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亚瑟：＂你要逃走吗？＂
＂你说什么？＂亚瑟的眼底闪过惊讶之色，他缓缓松开了罗莎，不自觉的轻退一步。
＂这太奇怪了，亚蒂哥哥，我还是了解你的一一你骄傲且固执，视荣耀胜于生命。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放弃柯克兰家族上百年的庞大产业，这些父亲当年交付于你，而你情愿用生命去守护的事物？＂
＂罗莎，你听我讲，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有危险的是你，亚蒂哥哥。＂罗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我和弗朗西斯结婚3年，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将近4年，而你早在发现弗朗西斯行踪的时候，就该洞察到我的存在。可你一次也没来找我，甚至是我被登报宣传，罗莎·柯克兰之名广为人知的时候。＂
＂真相就是，你始终知道我的存在，并在弗朗西斯假死后始终关注着我一一特怀宁家是柯克兰的下线采购商对吗？我当初接受他们的盗窃案委托时就觉得奇怪，伦敦的私家侦探并不在少数，为什么拒绝名气更大更值得信赖的退休警员侦探，却偏偏选择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女性？直到我注意到这个……＂
罗莎拉着他进入自己的卧室，拉开梳妆台的某格抽屉，将一只绣着蔷薇花的金丝钱袋递给亚瑟。亚瑟起初并不理解她的意思，然而视线涉及钱袋某个不起眼设计时，他却宛如触电般攥紧了这只钱袋！
＂柯克兰的圣乔治十字，对吧？整个英格兰可以使用这个十字设计的，除了王室，就是王室亲授的柯克兰家族了。＂
罗莎对兄长的反应置以一笑，继续感慨道：＂多么精巧的计划啊！假借下线之手，来达到帮助我的目的；乍看之下，特怀宁一个小小的香料商，怎么会和柯克兰扯上关系？可你偏偏没料到，你将这只钱装盛满钱币交予特怀宁，他也纹丝未动的直接交付给我，而钱袋上的不起眼设计也最终出卖了你。＂
＂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想让我直接回到你身边，故而用这种方式赞助扶持着我，甚至特怀宁的大肆宣传也是你的授意。你为了不让我发觉你的存在，甚至做到了这一步，如今却直接了当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和你一起离开。因此我有理由怀疑，你因为某些事无法继续呆在伦敦，换言之，你要逃跑了。＂
＂我说得对吗？亚蒂哥哥。＂
罗莎倚坐在自己的梳妆椅上，托着腮歪着头饶有兴致的凝视着开始动摇的兄长，神色如同幼时恶作剧得逞一般。
＂够了。＂亚瑟毕竟身为伦敦暗黑世界管理者多年，不过片刻便冷静下来。他走到女侦探身侧，撑着桌角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一一罗莎甚至觉得他不再是以兄长的身份凝视妹妹，而是以一位冷漠上位者的身份凝视着敢于挑战权威的胆大包天女侦探。
＂和弗朗西斯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事，瞧瞧他把你变成了什么样！想和我玩侦探游戏吗，亲爱的小姐？＂
亚瑟伸手掐起了她的下巴，浑身上下充满阴冷气息：＂你这自不量力的黄毛丫头！那个死胡子把我的小淑女变成了一个疯女人！他让你穿着乡下丫头才会穿的亚麻衣裙，像一个无人管教的孤儿一般长大！他在上帝面前起誓，却又为了脱身狠心抛下你！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你可怜的兄长！你又会比那幽黑暗巷的娼／妓好上几分？！＂
＂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弗朗西斯！我……啊！嗯！！！＂亚瑟猛地收紧了钳制住罗莎咽喉的手掌：＂你应该是我纯洁无瑕的小公主，你理应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世间的污秽永远不得入你双眼！＂眼看罗莎的面容因为缺氧变得铁青，他又后知后觉的连忙松手，眉目间浮现痛苦之色。他一点点滑落身体，最终跪倒在罗莎面前，双手环抱着罗莎颤动的腰肢。
＂抱歉罗莎，抱歉，是哥哥太冲动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罗莎感受到兄长眼角漫出的泪水，那温热的晶莹液体打湿了她水蓝色的裙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此刻脆弱的兄长一如当年在柯克兰宅邸一一罗莎清晰的记得，那时父亲刚刚离去，在面色如常的操办好父亲葬礼之后，兄长就是这样环抱着自己腰间哭泣。
终于倚抱着她腰肢的男人停止了落泪，再抬首时几乎令人无法察觉他方才的失态。他站立起来，仔细整理了凌乱的领结，随后径直离开了罗莎的卧室。罗莎追随他的脚步跟去了会客厅，却发现他正在端正圆顶礼帽，并拿起了方才倚在墙角的手杖。
＂你必须和我一起离开，罗莎，我还会再来拜访的。＂
男人背对着罗莎，令人摸不清他的情绪。不多时，门被打开了，罗莎惊讶的发现亚瑟的侍者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我过去15年最大的遗憾，哥哥，就是你没有为我主婚。＂
＂那最好还是不要。＂亚瑟倚着手杖回头眺望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大概会把那个散漫轻浮毫无担当误人青春的恶心青蛙当场毙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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