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苏英】罗莎探案集3
＂知道俺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伦敦南部的某个港口仓库里，肌肤黝黑的南欧船长随意倚坐在几袋粮食之上，不远处还有数不清的罩着白布的铁制笼子，摆放整齐的排列在偌大的仓库空地。海风从一侧的透气窗吹进来，轻轻撩起靠窗铁笼的白布一角一一里面赫然是一位昏迷不醒的妙龄少女。船长两手交替耍弄着把柄身雕花风格古典的匕首一一像是那种传说中的英雄遗物。
站立在对面空地的水手打扮的少年敬了个海军礼：＂不知道，Sir。我只是被您用一先令雇来搬运这船货物的，工作已经圆满完成了，我不认为哪里冒犯到了您。＂
＂柯克兰，你真是欺人太甚！＂始终作悠哉状的船长突然怒不可遏，向前一把掐起对方的脖子：＂连姓氏都不改，还是说，你觉得俺在燃尽的骨灰中认不出你的眉毛？！＂
＂嗯？你的喉结呢？＂被扼住脖颈的少年呼吸困难、无法发声，施暴者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他猛地袭向对方的胸际，却吓得涨红了脸庞，连忙缩回手。
＂你你你……亚瑟·柯克兰，你怎么变成了女人！！＂
大概是被眼前的惊人事实吓得不轻，游刃有余的南欧船长居然吓得松开了双手，得到解放的女侦探滑落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
然而只是半晌，久经沙场的南欧船长便镇定自若起来一一他猛地扑向罗莎，意图再度扼紧她的咽喉；两人滚作一团扭打起来，期间掀翻了盛满异国珍奇的木箱。
来自异国的珍宝玉器散落一地，那身材矫健的西班牙人将她按在一堆葡萄牙金币上，他的肤色均匀而黝黑，他穿着一件开口很大的V领短衬衣，性感的胸膛若隐若现。收紧的马裤勾勒出他良好的腰际曲线。
他胸前的银色十字挂链垂了下来，在罗莎的视野里来回摇晃。他拨出腰际刀套里的短刀，动作迟缓的轻划着水手的上衣，眼神贪婪而疯狂的审视着她发育良好的胴体。毫无疑问，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指尖沾满着血与金的荣耀。
“你在那里，对吧？＂时间回到伦敦的街角咖啡厅，罗莎轻轻搅拌着弗朗西斯为自己点的拉花奶咖，她那死而复生的亡夫则是点了百分百的黑咖。
闻言弗朗西斯窘迫万分：＂罗莎，你听哥哥解释……＂
＂我不是来向你讨这种解释的，回答我，你在现场吧？＂
弗朗西斯双手收紧拳头，微微咬紧牙关：＂是的，我在，因为你在那里。＂
弗朗西斯怎么会不在，他一直都在一一自从海德薇莉骗婚案以来，每一桩案件他都在暗地里跟踪保护罗莎。他目睹了罗莎的消沉与振作，见识了她的英勇无畏与越发成长起来的胆识能力一一她甚至为了协助斯科特探长摧毁长期掌控伦敦地下人口交易的卡里埃多家族，自愿女扮男装化身搬运工作的水手潜入接应；也正因为如此，弗朗西斯拥有了今生再不愿经历的痛苦回忆。
他目睹了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那个从不知良善如何书写的人口贩子，肆意侮辱着自己的妻子；他听到了爱妻绝望的呼救，她一遍遍的呼唤着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的名字。
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容忍此事的发生。他分明应该立即冲出去，将那禽兽不如的黑帮刽子手杀死祭天一一他弗朗西斯对天发誓，他完全可以痛快利落的完成。
但他还没忘记自己的重任在身一一此时的血气方刚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还没有部署好与柯克兰家族的全面战争，此刻他的现身，会经由苏格兰场与卡里埃多家族的耳目，将这一信号提前透露给亚瑟·柯克兰。
为了不致使一切功亏一篑，他应该按兵不动一一然而慈悲的主啊，这莫非是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偷走甜美睡梦中的纯洁幼女，并让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在编造的谎言之下吗？
幸而在最后时刻，斯科特探长统领的苏格兰场众人终于在觉察到事态不妙的情况强行破门，将仓库中的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当场制服；至此，加上之前罗莎送出的情报，卡里埃多家族作为走私、贩毒、私运军火及人口拐卖等多项罪名的现行犯，被苏格兰场一举歼灭。
据后来安东尼奥的供述，他对于自己意图侵犯罗莎小姐直呼冤枉：＂你们明白吗？！她长得和那个亚瑟·柯克兰如出一辙！俺都以为是那个家伙潜入了俺的仓库！你们要相信俺！那个家伙才是最可恶的恶魔！你们苏格兰场真是蠢笨如猪！＂
安东尼奥没有撒谎，他当时只是觉得一一多么完美啊！一个酷似柯克兰翻版的女人，一个仪态恰好的美丽女人，没有少女的青涩无知，也没有徐娘的姿容半老，她的一切都是刚刚好，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则少。这是一个相当值钱的宝藏女人，或许去哪里可以卖个高价钱呢～
至于他对柯克兰子爵的指控，谁又会相信呢？柯克兰子爵一一伦敦社交界的红人，无数贵妇小姐的心头好，伦敦数一数二的商业奇才与广为人知的慈善大家。谁又会相信，一个深陷囹圄的罪大恶极的罪犯，对这样一位高贵可敬的绅士的污蔑呢？
弗朗西斯从徜徉的回忆之河中回到当下，他的妻子用一种戏谑的眼神审视着自己。眼看弗朗西斯没了下文，罗莎若无其事的接了句：＂那毕竟是我们的大英雄弗朗西斯啊！他行事总是不无道理，他生或死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何资格过问呢～不过我真是好奇，死胡子你怎么不干脆死外面别回来了？＂
＂瞧瞧你这是什么话～＂弗朗西斯闻言嬉皮笑脸的凑近罗莎：＂难道让哥哥我继续看着小罗莎和那个高地男人终日厮混，任由他在你的身上盖下属于他的烙印吗？＂
＂而且……＂弗朗西斯将已经开封的信件推给她：＂哥哥的爱妻可是下死命令了～据说哥哥再浪下去她就要去和那个高地人告白登记了～＂
弗朗西斯的媚眼如丝，里面是波光盈盈的蔚蓝。罗莎想到，就是这双眼睛骗走了她纯洁无瑕的少女情怀，不禁略显嫌恶的别过头去。
＂我看是因为你，或者说你背后的组织，有足够的准备去对抗你们的仇敌了吧！＂
大概是没料想到罗莎查到了这一步，弗朗西斯微微一怔，他刚想说些什么，罗莎却止住了他的话头。
＂弗朗西斯，你欠我一个答案。告诉我，我是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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